【丹邕】邪教 7~10
【丹邕】邪教 7~10
· 主丹邕 客串黄金
· OOC 勿上升真人
2018.7.13 高一结业晚会。
晚会那天邕圣祐状态差的不行，特意戴了一副眼镜来掩盖红肿的眼睛。
分班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俩都如愿进了文理实验班，邕圣祐在2楼，丹尼尔在6楼，他们之间相隔千里。
舞台灯光亮得晃眼。邕圣祐疲惫地遮住眼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气氛活跃得很，没有一点悲伤。周围人很快打成一片互相熟识。黄盿泫在他身边护住邕圣祐，抱歉地请人走开。他们毫不在意地转身。邕圣祐终于无力地瘫在黄盿泫身上。
“怎么，还跟哥同班觉得很没劲？”黄盿泫打趣道。
邕圣祐连说话都没力气，微微摇摇头。看了下节目单，终于要到最后一个节目了。他调整了下坐姿，准备再次昏昏睡去。
“接下来是压轴节目！或许大家听过霸占一整年段一的大大吗？没错，就是那位以第一考近文科实验班的传奇人物——姜丹尼尔！大家掌声欢迎……”
邕圣祐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现在，竟连幻听都有了。
所以当他真的在一片朦胧中看到丹尼尔穿着白衬衫简简单单地抱着吉他坐在台上的木椅上时，邕圣祐迅速清醒过来。
他半蹲着穿过座位走到中间的位置，正好看到朴志训，打了个招呼就换了位置。
朴志训是邕圣祐众多小弟中的一员，忠实的小迷弟。朴志训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老大，就乖巧地走了。
丹尼尔穿着一身纯白。衬衫袖口半卷起，领口难得地少扣了一颗扣子。额前的碎发半遮住眼睑，脸颊肉无意识地嘟起。右脚架在左腿上，右手慢悠悠地调音。侧头的方向正好向着邕圣祐。在数千人中，邕圣祐和他对上了眼。
然而只是片刻便转开。丹尼尔象征性地试了下麦，侧过头向后台打了个手势。
开口的那一刻，时间又瞬间减缓。邕圣祐微张着嘴，脑里飘过无数歌名。
丹尼尔会喜欢什么样的歌呢？他知道丹尼尔喜欢很有年代感的老歌，喜欢木吉他伴奏的民谣。
邕圣祐还知道丹尼尔学了三年的吉他，弹得很好。
他还知道丹尼尔说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有意无意的卷舌总是把邕圣祐迷得七荤八素。
然而音响里传出的是意外的韩语。邕圣祐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听了起来。他是韩语社的副社长，听个大概的意思并不算困难。
前奏出来邕圣祐就惊呼出声。是他最喜欢的组合，WANNA ONE 不久前出的新歌。
意外的是台上的大屏幕并没有出来歌词翻译。
丹尼尔的发音明显很生疏，很多音发得并不标准，还是一股奶味。但听清并不算困难。
邕圣祐静静地看着台上人右手不断扫弦的动作，开开合合的嘴，左脚打着节拍。渐渐就泪流满面了。他倔强地咬着下嘴唇，苍白地没有一点血丝。他还是努力地听了下去。
“就好像会走到永远一样，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浮现脑海
……”
周围人根本不知道丹尼尔在唱什么。只觉得调子还不错，很给面子的边打闹边随意网上瞟两眼。所以当听到不知何处传来极为掩抑的抽泣声时，奇怪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一脸泪回到很久以前。
“……
我丝毫没有注意到
先去牵起了你的手
……“
邕圣祐想起那次在学校后门，突然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那次一切都像是顺其自然，两个人突然就不受控制地讲了回想起来会觉得没脸见人的话。
“……
但是终点站同时也是出发点
命运注定我们再次相见
……”
他想起有次小组一起出去玩。偏偏邕圣祐是个路痴，站在大马路上找不到公交车站在哪。手机只剩3%的电，他鬼使神差地拨通了丹尼尔的电话。他还记得丹尼尔叫他去附近的起点站坐车，自己傻的要死，说这不是终点站吗。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碎低沉的笑声，说，终点站也是出发点啊。然后手机就很应景地没电了。
“……
亲爱的 不要太过伤心
我们的离别不过是暂时而已
……”
暂时的吗？那分科回执上截然不同的文、理二字算什么？那现处在的结业晚会算什么？
“……
就连此刻 也在不断远去着
就算抓紧秒针
结局也不会改变
……”
对啊，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改变。所以他对这一切并不意外，也并不可惜。始终是邕圣祐一人自作多情，能做的只是猜想他一定会很不舍。自己太过入戏，却没想到有些人可能只是局外人。
“……
要离开这样的话语
你究竟是怎样说出口的
……”
他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狠心的就在自己低下头的片刻转身而去。然后自己还像傻子一样，不忘记录他根本不喜欢理科的事实。
“……
沙砾滑落
时间消磨
一切难如昨
……”
对啊，沙砾滑落，时间消磨，一切难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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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满场根本不明所以的人象征性地给了掌声。邕圣祐一个人半蹲着，在周围站起鼓掌的人中间显得很突兀。
散场了，人都走光了。黄盿泫突然想起邕圣祐，四周环顾一下，不难发现了观众席正中央的邕圣祐。
朴志训走到半路想起自己座位上的书包没拿，小跑着回了大礼堂。当他看到他高高在上的老大窝在一个男人怀里泣不成声的样子，狠狠地揉了下眼睛。天哪，大白天见鬼了。
朴志训凑近看了一眼，发现是黄盿泫才稍微安心了一点。片刻又自以为目光凶狠地抬起头。
“黄盿泫，你不会对老大干了啥吧！”
黄盿泫翻了一个白眼，心想邕圣祐这智商培养出来的小弟果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
“老大！有没有啥小的能帮你的！您……您不是最喜欢喝门口便利店的啤酒嘛，我帮你去买点，让你好受点？”
邕圣祐小幅度地抬起了头，稳定了下呼吸。看到是朴志训心里感动了一下。随即带着哭腔奶里奶气的说，
“我要小卖部的奶片。”
朴志训再次被震惊到。农历七月十五明明还早着啊，难不成今年鬼节提前了？
黄盿泫看着朴志训走远，低头无奈地看了下邕圣祐。至于吗？听了首歌就变成这样。
突然头顶的灯光变暗，像是被人遮挡。黄盿泫心想朴志训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又想赏他一脚。看清楚来人又讪讪地收回脚，点了下头，毫无原则地把邕圣祐给转让了。
“别哭了。”
声音好像不太对？邕圣祐抬起头，刚好对上丹尼尔的眼。
幻觉吗？还是回光返照？
邕圣祐跟丹尼尔接触的机会本就不多。第一次是自己在他面前哭得死去活来，最后一次还是自己在他面前哭得死去活来。
哭声被硬生生地憋回去。邕圣祐一时没喘过气咳了两声。
“好听吗。”
陈述句。丹尼尔一点都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任由邕圣祐在那儿发呆，慢慢把吉他收好，拉上拉链。
你想让我怎么说呢？不好听吗？调子很棒的抒情歌，略微沙哑的声音很合适，尽管是live都像唱片水准。好听吗？说实话丹尼尔的韩语咬字一点都不清晰，几句根本听不出来在哼唧什么，歌词煽情地腻人。但有什么办法呢，照样把邕圣祐吃得死死的。
韩语，为什么会唱韩语呢？除了学校韩语社的，会有几个听得懂呢？但巧的是，邕圣祐韩语学得不错。
那么多前辈的歌，为什么要选Sandglass呢？但巧的是，邕圣祐是WANNAONE 的忠实粉丝。
明明前面气氛很欢脱，为什么突然一首悲伤的抒情歌呢？对大多数人来说，朋友什么的大都会选一样的科，文理分科又不像高考后要各奔东西，这时候唱离别的歌未免太早。但巧的是，邕圣祐正好要和对他有重大意义的人分开。
丹尼尔有点胖，穿白色只会显得很臃肿。但巧的是，邕圣祐很喜欢整套纯白的衣服。
实在是巧合的很。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但邕圣祐没敢说。就算是99%可能性，也有1%不容许他挑战。
丹尼尔已经收好吉他了。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邕圣祐回神。邕圣祐这才发现丹尼尔根本没有化妆，皮肤好得很，白里透红。连唇膏都没有涂，就已经丰满水润得诱人。
丹尼尔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突然有点局促地四周看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拢了拢腿，抿了下嘴。
好像有话要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是已经酝酿好了情绪。丹尼尔猛地抬起头，说了邕圣祐平生听的最口齿清晰的一句话。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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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试想过邕圣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觉得再不济就是被臭骂一顿拒绝了，走运的话也许就会被答应。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
邕圣祐没有一点羞涩、兴奋，而是很愤怒、震惊、恐慌。他刷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警告你不要来玩弄我的感情！我承认我的人生很空虚，但我尚且不需要通过你施舍的感情价值来填补！”
“你以为我会像小女生一样哭哭啼啼，故作娇羞地接受？！”
“彼此离远一点不好吗！你明知道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你凭什么！……”
还有霸道地占据我的世界。
邕圣祐大口喘着气，想要笑笑不出来，想要哭哭不出声，就维持着一种不忍直视的表情。他腰板挺得笔直，似是一点不想输掉气势。
心像是被狠狠割了一刀。自己过得这么痛苦，多少次人就在眼前都不敢正面对上。就是怕自己会影响到丹尼尔，怕会有人议论这么完美的段一竟然跟一个校霸接触过。
然后自己就什么感情都不敢有。喜欢？那简直就是一种玷污。
邕圣祐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不可抗力的因素让他俩连同班的机会都没有，那么自己就可以在班里过得相对自在了。
然后丹尼尔就告白了。时机诡异的可以。高一结业晚会。
场合也诡异的可以。什么都没有准备，除非勉强算上那首歌，还是离别的concept。
连告白的话都像小学生。一点铺垫、华丽的辞藻都没有。像是小学生跟另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天真烂漫地告白一样。
但是到头来还是邕圣祐的错。他有罪啊，如此在丹尼尔人生的白纸上泼了墨。那里本该在若干年后盛开一朵娇嫩欲滴的玫瑰，送给某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子。
邕圣祐话已经说得很难听了。他也做好了丹尼尔或许会甩给他一巴掌的准备。
相反地，丹尼尔觉得很抱歉。他不该这么冲动的，再过分地剥夺邕圣祐本就所剩无几的安全感。
是他没照顾邕圣祐的感受，颠覆了他的平静生活，却没换来好结果。
他想起很多次班级活动，或是路边的偶遇。邕圣祐总是像见了鬼一样躲开。他明明知道沉默的意义是什么，他还装作不知，在邕圣祐周围徘徊，似乎已经忘了离开的方法。
丹尼尔知道自己正如周围的传闻一样，很佛，教主级别的那种。但他一看到邕圣祐就没辙。他那极少被调动的感情中枢在见到邕圣祐的每一刻叫嚣。
他不止一次听到过周围人对邕圣祐的评价，多数还是带着好感与善意，因为邕圣祐人缘很好。但他也没少听过某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说一些难以入耳的流言。
但他很坚定自己不会相信。他很信任邕圣祐的人品，一直如此。
没错，他们俩之前是认识的。
邕圣祐突然感到背后一暖。丹尼尔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丹尼尔肩膀很宽，邕圣祐在他怀里显得小小一只。邕圣祐这才发现丹尼尔长高了很多，头埋在自己的颈窝。
邕圣祐本能地想推开。他觉得自己可以有一万种推开的理由。低下头准备掰开丹尼尔的手指时才发现丹尼尔根本一直握着拳头，没有一点揩油的意思，两只手臂重叠在一起，没有多余的触碰。
也仅仅是背后被紧紧地包围，到了腰部一下就刻意的避开，没有被抱住。
很好，邕圣祐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他。甚至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不是想要逃避的陌生感。
身后人缓缓地开口了，热气喷在邕圣祐的耳垂上。毫不意外地看到邕圣祐缩了一下脑袋，耳尖是丹尼尔喜欢的柚子红。
“柚柚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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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圣祐有很多外号。黄盿泫喜欢叫他柚子。朋友们就叫他圣祐。小弟们总是一脸崇拜的喊他老大。也有人调侃他的姓氏，叫他“邕啊”。但只有一个人，总是喜欢奶乎乎地叫自己柚柚哥哥。
邕圣祐是8.25生的，赶在开学前，在同一届学生里以该算是最小的。少有人会叫他哥哥。
他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总是有个长得奶乎乎的男孩子，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口一个柚柚哥哥。
那时邕圣祐还和他所谓的父母住在一起。生活可想而知并不算是幸福。邕圣祐好几次被赶出家门，窝在小区的公园里掰着草根。
这样的情况下碰上任何人都可以算是丢脸的可以。但总是有一个小孩，笨手笨脚地从远处跑过来，就静静地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塞给他两颗柚子味的糖。
邕圣祐很喜欢柚子的味道，每次都很没骨气地吃了。小孩就笑得一脸开心，露出没长几颗的白牙。
小孩很聪明，很有眼力见地不问他为什么大晚上一个人能再外面待着。总和他讲一些有的没的。
小孩说以后想当idol。想像电视里帅气的哥哥一样唱rap、跳街舞。
邕圣祐总笑他，说你这么一小只，像个小屁桃，还idol呢。小孩也不生气，乖乖地靠在邕圣祐身上，说哥哥你说的都对。
邕圣祐比同龄的孩子都成熟得多。几次看到小孩被其他孩子欺负总会站出来挡着他，尽管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会哭，反倒是小孩慌张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邕圣祐问了小孩的名字。小孩口齿不清，只说自己叫尼尔。邕圣祐还总是笑他，叫他妞。
他们熟悉到了一种境界。邕圣祐闭着眼都能在万千小孩中听出小孩的小奶音，还知道他喜欢打的每一款游戏，知道他喜欢吃的每一种软糖。小孩性格孤僻，偏偏喜欢邕圣祐这个朋友，知道他喜欢柚子味的各种东西，知道邕圣祐很多不为人知的小毛病，却总是包容他，知道有些地方不能碰，有些话题不能谈。
后来有一天小孩搬家走了。小孩哭得死去活来，嗓子都哭哑了。一路喊着柚柚哥哥，手里还抓着邕圣祐第一次见到他时教他编的草绳。邕圣祐难得的哭了一回，性格却再次更加封闭起来。
姜丹尼尔，丹尼尔，尼尔，原来是一个人啊。
丹尼尔清楚邕圣祐现在肯定被感动得外焦里嫩。下巴在邕圣祐肩膀上蹭了蹭，笑得一脸无害。
“所以，现在可以接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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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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