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邕】邪教 4~6
· 主丹邕 客串黄金
· OOC 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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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就是从第二天起，邕圣祐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安分守己，头发简单地梳了个逗号刘海。校服的扣子认认真真地扣到最后一个，不知道失踪了多久的校卡也戴在了胸前。他来了个大早，难得的手中没有捧着一堆早餐，而是一系列纯色的笔记本。现在才六点五十，班里只有邕圣祐和姜丹尼尔两个人。他走到座位前时，特意低头往后看了一眼。丹尼尔根本没抬头，在慢慢标注着语文的课下注解。
邕圣祐也不在意，他坐下来，掏出铅笔盒里新买的文具。Pilot，丹尼尔只用这个牌子的。拿过笔记本，丹尼尔只喜欢纯色的本子。从抽屉里偷偷摸出奶片，丹尼尔最喜欢的草莓味奶片。
邕圣祐底子不差的，初中那会儿为了升学中考，奋力读了一年。结果很不错，考来了全市排名前几的好学校。
其实差一分他就可以去一中，全市最好的学校。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不是他的东西，他一点都不会奢求。
落下了一学期的课程，高一的课又多的很。于是他白天死命打起精神猛灌咖啡上九节课，晚自习应付完作业，和黄盿泫撒个娇，就抢走他的笔记本。省了饭钱买了一堆王后雄、五三，还不忘抓两包奶片。
一开始难熬的很。邕圣祐体弱易犯困，没到十点就受不了了。于是从金在奂那里要来了丹尼尔的照片，供在宿舍书桌上，累了就塞两片奶片，大拇指指肚轻轻抚过照片里丹尼尔眼角的泪痣。
十一点半该熄灯了，邕圣祐还冒着被退宿的危险，在电台灯下看课本，翻着黄盿泫之前的笔记，再看一遍课本。麻利地爬上床看一遍王后雄，刷一遍五三，最后自己整一遍笔记。这样下来约莫两三点。
睡前不忘虔诚地看了照片中丹尼尔逆光的侧脸，淡淡的笑了。
第二天5：30，怕吵到舍友，立马掐掉闹钟，下床刷牙洗脸。捧着食堂做出的第一杯豆浆，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背单词，把学得一塌糊涂的物理化学拿出来看。不会的地方折起角，页码草草记在便利贴上。7：00在教室里抓着黄盿泫问。7：20刚好开始早读。
一到课间，邕圣祐倒头就睡。中午托黄盿泫买个汉堡，自己再睡到下午上课。
一旦他想停下，就会想起，当初是什么，让他坚持到了这里。
深深嗅了一口空气中的奶香味，知道后面的人又在啃奶片了。邕圣祐没由的勾起嘴角，装作无意头往后转135°，刚好半个丹尼尔的脸。
邕圣祐本来就瘦，这样过了两个月足足瘦了20斤。脚踝细得青筋外露，下颚线锋利到能磕核桃，颧骨高耸得吓人。他身体更不好了，三天两头感冒生病。黄盿泫被他吓得心疼得要死，好几次红着眼想骂他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最后还是不忍心，把自己外套脱下覆在邕圣祐因趴下而弓起得背上好让他暖和点。
中午和金在奂去吃饭时，特意叮嘱食堂阿姨拿刚蒸好的米汉堡。金在奂知道两人做了九年的朋友，关系比铁还硬，仗着自己是足球队长跑得快，每天跑到教室，把午餐塞到邕圣祐抽屉。
有天金在奂来得早，顺带拐到小卖部买了热牛奶，比平时迟了5分钟到，却发现邕圣祐抽屉里已经有一瓶了。手一摸，还是热的。仔细一看，竟和黄盿泫交代的一模一样：巴氏鲜牛奶 221ml 生产日期当天 隔水加热过，袋子上还有水痕 摇匀了没有沉淀 吸管是没有拐角的那种 旁边放两张面巾纸。
“什么嘛，难道黄盿泫今天来了？”也没多想，金在奂怕吵到邕圣祐，小心翼翼地把午饭塞进抽屉，掖了掖邕圣祐无意勾起而卷起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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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啊，你老实跟哥说。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逼你？还是谁把你过去那些事抖出来刺激你？哥虽然很久没跟你那一道混了，但你告诉我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你，哥帮你揍他！柚子……圣祐，你别不说话啊，哥害怕……呜……你别让哥急啊……”
邕圣祐看不下去黄盿泫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一把揽过他的脖子“哥，你别多想。”
黄盿泫很久没哭过了，邕圣祐心一软，想想也是自己的挚友，毕竟什么事瞒得过黄诸葛？
“好吧，哥，别哭了。我就问问你。有没有一个……一个东西。明明第一次见，就为你打开了新世界。觉得他至高无上，好像他的主张都是唯一、永远正确的……”
黄盿泫一开始头搁在邕圣祐肩膀上，手顺便在其腰上揩油。却发现邕圣祐越讲越邪门，手上动作渐渐停了下来，脑子飞快地转动。
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摇摇头觉得应该不会。抿了抿唇，狐狸眼睛微微眯起，犹豫地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Ta的决定权是不受质疑的？”
邕圣祐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丹尼尔啊，什么都是对的。
“Ta是不是正好知道你缺什么？”
邕圣祐想了想，想起那天丹尼尔宽阔的肩膀，短短的四个字。邕圣祐什么都不缺，却是个感情上的loser。明明他要的这么少，过了这么多年，只有那么少人给得起。再次点了头。
“Ta是不是易进难出，越来越多进入你的生活？”
废话，邕圣祐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了。丹尼尔融进他的生活，沁入他的灵魂。
黄盿泫心里大概有了答案，突然激动起来。
“你是不是，自从接触Ta的第一天起，你已经丧失理智，觉得你这样的是精英，其他人都在走邪路？”
他不会知道了什么吧？邕圣祐有点慌，习惯性地搅着手指，下嘴唇微敛。果然是黄诸葛啊。
邕圣祐正准备开口，坦白他对丹尼尔那种，难以描述，奇怪的感觉。黄盿泫却比他更着急。瞳孔快速地紧缩了一下，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
“兄弟，那是邪教啊！邪教啊！”
邕圣祐被他吓得一时半会儿没想出话。黄盿泫以为他是默认了，紧张得语无伦次。
“你……你怎么接触了这东西？犯法的啊！就像……就像毒品呐！你见过教主吗？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精神控制，逼着你服从他，然后你就觉得他是什么精神寄托、终极关怀……”
黄盿泫叽里呱啦地讲个不停，邕圣祐显然没有跟上黄盿泫的节奏，脑子里一片空。
一开始听到黄盿泫说邪教，他急着想否认。静下来一想，却意外地难以反驳。
黄盿泫说的一切，太切合他了。
如果是邪教的话，一切都有了解释。
邕圣祐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悠哉游哉地转过头，撑着胳膊听黄盿泫继续唠叨。心里暗笑：你所谓的黑暗教主，就是坐在我后面的段一大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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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邕圣祐以为两个人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了。他们都过着相对平静的生活，邕圣祐最理想的生活状况。他觉得这样刚刚好，他和丹尼尔的距离，不能太远，不能太近，就这样，刚好。
时间过得很快。2018.7.12，文理分科的日子。
邕圣祐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他已经不再是刚开学时，老师们见到都糟心的坏学生。但是很多人都没太在意，只当他是叛逆期，过了一段时间正常了。
刚开学时，邕圣祐是本着读文科的心，随便读一读就能得个及格分。但自从他知道丹尼尔要读理科时，他果断地转读理。尽管他非常不适合。
但有什么办法呢？丹尼尔是他的教主，而他是忠诚的教徒。他必须无理由追随他，来获得归属感。
邕圣祐在文理分科的单子上工工整整地写下“理”字，抢着要帮忙收。其他人的一眼都没看，直接翻出丹尼尔的那张，以为毫不意外地会看到一个写得圆润可爱的“理”字。
所以当他看到一个一笔草草带过的“文”时，心里各种情绪都爆发出来。
丹尼尔很少写草书，尽管字不好看也会认认真真的写完每一个字。除非是他的草稿纸上，难得的略微轻浮的数字和公式。
但邕圣祐知道是他写的。他知道丹尼尔喜欢把捺写得长一点，尾巴还要微微勾起。
看得出来，写的人，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这个字。一点踌躇的痕迹都没有。
他很想把这张单子撕掉，或者冲到丹尼尔面前质问他。但他没有。
他没有权利去影响丹尼尔的生活。所以他一直很安分守己，什么事情都不愿意找丹尼尔帮忙，甚至路上见到也会远远绕开。
邕圣祐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已经够踉跄，他怎么会忍心再拖人下水。
丹尼尔是他手指上长出的肉刺，倒刺入指肚，半疼半痒，他又舍不得拔出。把他隐藏在自以为无孔不入的躯壳下。然后以极为谦卑的方式瞻仰着他，崇拜着他。
邕圣祐颤抖着手，胡乱把丹尼尔的单子塞到中间，放到讲台桌上。
邕圣祐坐回座位上，坐得很不安分。
他终于有一天功成名就，稳稳拿到了进高二实验班的资格，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这时他才明白，丹尼尔的存在，已经不再单纯了。
中午放学，邕圣祐鼓起勇气从座位上站起来，拦住丹尼尔的去路。
邕圣祐紧张得很，感觉得到自己连嘴唇都在发抖。头低低的，手却紧紧地抓着丹尼尔的衣角。
丹尼尔跟金在奂打了声招呼，就站在原地任由邕圣祐拉着。他微仰起头，嘴角以不可察觉的弧度勾了勾。
“为什么呢。”声音小得像是喃喃自语。
“什么为什么？”
啊，邕圣祐突然想起来。丹尼尔从来就没有跟他允诺过什么，自己甚至从来没有亲口询问他读文读理。一切不过是他拐弯抹角从金在奂和他人嘴里得来的小道消息。
丹尼尔可能只是来普渡众生的。他是他无意救起的小生命，他很可能，也在过去的某个时候，给其他人心里投下重磅炸弹。别人心里烙下了华丽的印记，他却一次次全身而退。
一个教主可以有很多教徒，尽管一个教徒只能有一个教主。
是他出了做教徒的本分。
“没什么。”邕圣祐松开了手，无力地坐回座位上，把头埋在臂弯里来掩盖自己的痛苦。
丹尼尔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眼前人像是鸵鸟把头埋进沙子的动作，心里堵得不是滋味。
“我确实以前打算读理，但是我一直比较喜欢文科。家里人没反对，我就选文了。”
丹尼尔的语速比平时快了点，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调。
其实邕圣祐只要稍微了冷静一会儿，就应该奇怪为什么丹尼尔知道他想说什么。
但是没办法，邕圣祐向来感情用事。有时又迷糊得很。
邕圣祐数了数，竟然说了34个字。
但这又算什么呢？这应该是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了。34个字，要是能分期付款该有多好。
邕圣祐本满身是刺，就为了能够离他的世界近一点，把每一处锋芒都磨平。他很努力地读英语，因为丹尼尔英语学得很好。然后终于从某次月考以后，他和丹尼尔成为了班级的固定班一。由于号数的问题，自己的名字紧紧跟在丹尼尔后面，邕圣祐就满足得说不上话。
然而现在他们的世界就要在此各自转一个角度，就此平行。
很久没有声音。邕圣祐估摸着丹尼尔该是走了，才慢慢抬起头，手糊了糊微湿的眼睛。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厚厚的小本子，轻车熟路地翻到某一页，把理科两个字划掉。
然而他没有看到，就在班级门口，丹尼尔一直背靠在走廊上没有走。他从裤子口袋里也掏出一个小本子，并不算薄。翻到折起角的某一页，拿笔用力地划了划，抚平了折角。眼神深沉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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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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